寧夏,這裡既有塞上的遼闊也有著江南的婉約細緻,這些一起走過的足跡,會一直留存在心中的。

 

寧夏,有著塞上江南美譽。起初,我所想像的是一片黃沙滾滾、天蒼蒼野茫茫的遼闊之景,但卻並不全然如此。興許是位於漢文化及邊疆民族的交界區,完美的融合了兩者的文化,既有塞上的遼闊也有著江南的婉約細緻。

旅遊

西夏王陵──東方金字塔

  前往西夏王陵之日,在一年只下不到200毫米的西夏,難得的下起了毛毛細雨,眼前一片霧濛濛,使應當是一片黃土飛揚的邊疆景致,多了些江南的樓台煙雨之感。下雨的寧夏,不同於往日熾熱如在火爐邊的日光,而是涼爽至極,風一吹來,著短袖衣物的我們,更是冷到打哆嗦。

  西夏王陵東臨西乾渠,西靠賀蘭山,是鍾靈毓秀之地,更是西夏國帝王們的長眠之地,雖然在蒙古士兵的摧殘之下,原先美麗的八角亭、琉璃瓦,早已不復存在,只留下一個大大的土包,不畏風雨及守護其中長眠的君主們,近千年來都傲立於此。王陵之所以能在經歷風吹雨打後依然傲立,是由於建立時的「變態」規矩:夯完土後,會請士兵射箭,一旦射進去土中,工匠就必須被殺;反之,士兵便會因不夠努力而被殺。不論是世界各地,大抵都是一樣的──王陵的建立,都是在眾人的血泊之中所建成。

※雨天的王陵,天空一片灰暗,不若烈日時的雄偉壯闊,更多了些一代梟雄消逝的落寞悲壯,而天空彷若也在其哀悼。

 

※朦朧的賀蘭山,一看見賀蘭山,不由得想起了岳飛的滿江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位處邊界的賀蘭山,在當地人心中有著神聖地位,更在文學和歷史的塑造下,添加了幾分傳奇的光輝。

※原先西夏王陵的布局及設計,但由於蒙古的一代帝王成吉思汗在攻打西夏時去世,並遺囑:不亡西夏,不下葬。因此蒙古人在攻打西夏時,將所見的一磚一瓦狠狠摧毀,只留下無法摧毀的土包。

 

鎮北堡影視城──神秘的寶地

  鎮北堡影視城,絕大多數的人都見過這個地方──在電影之中,這是由知名作家張賢亮所保留並開創成華夏西部影視城,其中保留了兩座古代城堡遺址,是明清時期的駐軍要塞,而今更完整保留了電影中的場景如盤絲洞、月亮門等

  對於我而言,影視城最吸引我的並不是那些「明星效應」或是電影場景勾起的回憶,而是其中所擺的小攤販,如在銀川一條街中,保留了舊時銀川的街景,而一些特色小吃也完好的呈現在我們的面前,雖說不是同一家店舖,但仍能感受到舊時人們的生活及口味,而影視城中,更是有著民俗技藝的能人異士進駐,如現場刻印的小伙、繪製鼻煙壺(必須得繪倒反畫在瓶內,瓶外才能顯現正的圖畫)的伯伯、用一塊糖拉成一絲絲似蠶絲般細密的龍鬚酥叔叔等等完好的將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融會在這其中,並展現給來來往往的遊客,而四周雄渾、古樸的景致,更替這些民俗技藝者灑上屬於歷史的底蘊。

※鎮北堡影視城的大門──知之門,旁邊還寫道:行走即讀書,非常具有中國特色的城門。

※老銀川一條街,保留了很多老銀川的店舖、招牌以及擺設,非常古色古香,路邊還有當地的特色小吃,還未走過香氣便已傳遍整條街,令人垂涎三尺。

※龍鬚酥──帝王的點心,雖然看似一絲絲如織線般,但卻是由一塊糖拉出來的,靠的是師傅長年的技藝,才能拉出如此節白細緻的糖絲。

 

水洞溝遺址──穿越萬年的遺址

  「從三萬年到五百年」不僅僅只有史前人類遺跡,景區之內更包含了明代的長城、藏兵洞、風景秀麗的蘆花谷以及特是體驗的馬拉車、驢拉車、駱駝拉車等。水洞溝遺址,顧名思義臨水又有洞窟,有著不匱乏的水資源以及天然的躲避場所,正是適合先民們居住之地。景區內重現了挖掘遺址時場景及當時的店舖──張三小店,是當時唯一供來往旅客休息之處,與台灣的不太一樣,台灣大多僅會成立博物館將挖掘到的器物陳列出來,但並不會規劃成一個觀光景區,大概跟台灣地狹人稠有所關係吧!

  「不登長城,不是好漢」這句耳熟能詳的話語中所說的長城,正是指這段明長城,攀爬上如今修復完成的明長城,往外一看全是塞外風光,長城下面就是羊圈及駱駝們。長城所橫跨的不僅僅是寧夏及內蒙古,更是中國的疆域劃分的重要分界,將從前「被髮左衽的夷狄」及漢人中間隔上了象徵不侵犯的長城,如今看來長城兩邊隔著的不僅僅是民族,更是文化的差異。地下的藏兵洞,保存更是完整,一走入洞窟之中,僅有著微微撲朔的光芒,四周都是從前的兵器、機關,甚至連腳下不注意之處都有埋伏,走入其中,才深深感悟到四面楚歌跟行差錯步的危機,一個不留神,洞窟中變多了一具無名屍,好似武俠小說之中的奇門遁甲,一步錯便步步錯。這樣的洞窟如今仍完好的保存起來,每每令進去的遊客讚嘆先民們的智慧及機關的精巧,即便如今我們是由下往上參觀,較不危機四伏,仍氣喘吁吁,一個不留神,都可能隨時與土地來個親密接觸,更遑論是過往來襲的敵軍以及生活其中的兵士,更是不易。

※相當醒目的紀念碑,高高豎立在一處山丘上,園區內還提供了免費送與紀念碑合影的小張相片,非常具有商業頭腦。

※ 作為軍事基地的藏兵洞,內部可說是機關重重,讓人「豎著進,橫著出」,更甚至成為洞內的無數冤魂之一

※毛澤東曾說道:「不登長城非好漢。」說的正是此處的長城,雖然此處的長城較為殘破,不如北京的長城完好、美輪美奐,但以黃土夯成的長城,樸實之中又有著大漠風情,才是與當地最相合的一道景色。

 

通湖草原──大漠風光

  離開寧夏自治區來到了位於內蒙古的通湖草原,屬於騰格里沙漠的腹地,也是我們真正欣賞到沙漠風光的唯一景區。騰格里翻成漢文的意思為天一樣大,是中國的第四大沙漠,一眼望去並不完全是想像中的一望無際如大海般的黃色沙海,而是峰峰相連,一路綿延至天際的沙丘,這也是園區內沙漠衝浪車能吸人眼球的原因所在,而隨著陽光的照耀,沙子也會隨之呈現不同的色澤,時而是金黃色如秋天成熟的稻穗,隨風搖擺的濺起了大小不一的漣漪;時而是散發淡淡橙黃色,有如高掛夜色的月亮所發出的月暈;時而則是一片深黃色,好若神秘的阿拉伯國度一般。

  在園區內買了套票──騎駱駝、騎馬以及沙漠衝浪,在茫茫沙漠之中騎駱駝,是生長在亞熱帶地區的台灣人所沒辦法想像的事情。坐上駱駝前,看著他們跪坐的姿態,其實相當難過,而我們也是造成他們不自由的推手之一,每日只能走著固定的路線、駝著一個又一個的客人,甚至多半的時間都只能跪在地上──因為遊客們想要嘗鮮,抱著抱歉的心理在主人的協助下,坐上了駱駝的雙峰之中,駱駝並不像馬匹有馬鞍,而是有著天然的雙峰,只要穩穩著坐著凹陷之處即可,而且駱駝比起馬匹來,更是溫順了許多,但同時也高了許多,在起立及坐下時,瞬間的高度落差,使得大家驚慌不已、驚叫連連,所幸駱駝們都是沙漠之中的老手,對於我們的驚呼是充耳不聞,騎著在沙漠中行走,才真正體會到「沙漠之舟」的威力,人類要在細緻的沙中行走,沒有抓地力,尤其是在爬坡時,會一直下滑,但駱駝不會,只由隨著駱駝行走時的「神秘的move」,上下起伏,便可無恙的穿越沙漠。乘坐沙漠衝浪車穿梭沙丘之間,就猶如乘坐遊樂園的過山車一般驚險,但過之而無不及,因為完全無法知道這是高的沙丘還是低的沙丘,綿亙相連的丘陵加之隨風四散的沙子,完全弄不清哪裡是哪裡了,更有趣的是:當你張開嘴,想隨著向下俯衝的車子來個暢快人心的驚聲尖叫時,撲面而來的沙,便塞滿了整嘴,為劃破寧靜的沙漠,附上「慘痛」的代價。

※騰格里沙漠的美景,左邊是綿延不斷的沙丘,右邊是一望無際的沙海,配上藍天白雲,就差沒有「葡萄美酒夜光杯」能狂歡一場。

※通湖草原的入口,設計成動物角的樣子,非常符合草原民族的遼闊及自然。

※我所騎乘的駱駝,非常辛苦的載我穿梭炎熱又難走的沙漠,後面可以看見一隊又一隊的駝隊,正趴著休息。

※沙漠衝浪車和滑沙,乘坐刺激的沙漠衝浪車,在金黃的沙海之中衝浪,享受驚險刺激的冒險,便會來到沙漠的中央,有著更高的沙丘,可以「滑沙」,有些像滑草皮那樣,但光是帶著木製的滑板,爬上沙丘的頂部,可就耗盡了大半的體力,細緻的沙子完全沒有附著力的滑落,即便已經循著前人落下的足跡爬行,也是非常費勁的,但從沙丘上滑落,享受風的吹拂及速度的快感,超級過癮的!

 

沙漠植樹營──跨越千里的情誼

結束了觀光旅程,坐了三四個小時的車,從寧夏到達了定邊,看上去不算太荒野,也不是想像中的光禿禿,剎時就興起了:真的有種樹植草的必要嗎?課本上所提及的沙漠化、沙塵暴,在這裡是真的存在嗎?這幾個疑問,在長青林時得到了答案。

  這次的營隊,由西安、廣州、天津、定邊、台中、香港以及澳門一起組成,一開始懷揣著的不安心情,也在破冰時隨著歡樂的笑聲,打破了初見面時的尷尬及不安。前往長青林的路上,一片黃沙飛舞、黃土飛揚,聽當地人說:在更早之前,情況更糟,即便在白日的路上,仍是伸手不見五指,只因「黃沙蔽日」。而我們眼前所見的綠茵,只是夏日的景色,等秋冬降臨,就彷彿有死神揮舞著鐮刀,收割這些樹苗的性命般,接連枯萎。此時我才真正明瞭,植樹造林的必要,這是生長在台灣的我所無法想像的,台灣的濕潤氣候及降雨,給植物們良好的生存環境,壓根不會有一片光禿禿的黃沙,風一吹起,滿面揮之不去的沙土,甚至為我此行想體驗沙漠風光的心情,感到慚愧,我的興奮,卻是當地人揮之不去的痛。

  植樹,比想像中的要簡單,只要用鏟子挖洞、放入樹苗、覆上些微的沙土、澆水再覆土及澆水,就完成了,困難的是:團隊合作。初見面的我們,還很生疏,也從未做過相關的活,無法如師傅們那樣獨當一面,合作是必然的也是必須的,但,出乎意料,素昧平生的大家,卻相當有默契,鏟子一停下就立刻放進樹苗,好似生活了半輩子的朋友一般,隔天至荒山植樹時,更是默契,幾乎沒有分組,但大家卻能各司其職,並在需要的時候及時伸出援手。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來自澳門的文慧,看見大家努力揮汗,連休息時間都放棄時,主動將大家的水瓶從最頂端拿下來,一瓶一瓶的傳遞給大家,給了我們短暫的清涼休息時光。拿到水瓶時,真的非常窩心,即便水瓶中的水早就被陽光曬的發熱,但看著一個女孩子在大熱天中擔憂大家,特意的穿越尖銳的草木,爬坡再向下的遞水,難以言喻的感動與喝下的水,在心中流淌。

  在郝灘小學舉辦的夏令營,也是印象深刻,先不說搭乘了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才到達〈於此真的很感嘆中國的地大物博,從西安至定邊坐火車也需要9小時,都是陝西省,但距離之長〉,到達時跟離去時一群鄉民們拿著手機夾道迎接我們,也是令人大吃一驚,好比明星駕到似的,由此也可見當地十分的歡迎我們。一進入小學,比我在台灣所聽聞的要漂亮許多,屋瓦房舍,甚至是旁邊的桂花樹,都顯得整潔明亮,教室內還設有電動板擦,甚至要比起台灣的偏鄉小學的資源要好得多,但一到操場,就看見為了歡迎我們的小朋友們,只等著為我們跳一曲小蘋果,卻因此在酷熱的豔陽下曝曬著,真的非常心疼他們,也不由得感嘆所謂的「形式」,或許在大人們眼裡這是形式,但從來沒有個「應該」可以成為合理的劊子手,折斷孩子們的翅膀,讓他們受不合理的苦,但這也並非僅僅在這待上一天的人,所能言語之事,即便他們表演的相當出彩,但只要看著他們臉上被太陽曬出的紅暈,便難以由衷地給出喝采。

  進入班級之後,便是馬不停蹄的各項活動──令人振奮不已、努力向前的團康活動、在教室裡面細心製作、相互合作的手工藝以及為了尋寶奮勇破關的遊戲園遊會,一項項活動都看出孩子們的精力旺盛及勇往直前,早已不復初見面時的害羞面貌,在活動面前可謂精力飽滿呢!這裡的小孩和台灣小孩最大的不同點,我想是笑容吧!這裡的孩子笑容特別的純粹,彷若山間的清泉般,也非常真誠,最終離別時的「十八相送」,大概會永生難忘吧!在來到這裡之前,誰又會相信一天的時間能培養出這樣深厚的情感呢?他們甚至還掏出自己所珍藏的事物,作為離別紀念,明明是身為他們的「老師」而來到此地,但最終受到餽贈的卻是我們,不論是在物質上或是精神上。

  這次的沙漠植樹營,不僅僅是做了對環保有益的植樹,對於我而言,收穫最大的還是認識了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們。在這幾天的時光裡,一起在烈陽下種樹、吃西瓜;一起在小學裡帶領著孩子們;一起熬夜在房間裡練習惜別歌曲「小跳蛙」,這些一起走過的足跡,會一直留存在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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